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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赌局
轨道纪元九年七月二十六日，太空军一号基地，“不落要塞”号战舰二号机库。
“到了。”秦越拉开机库大门：“这就是我的工作间。”
虽然程风对这里早有耳闻，但还是被里面的景象惊讶到了。
这间足以停放两架太空战机的机库被一道透明的帘子分隔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一半是堆积如山的、从废弃的枪械、动力机甲甚至是舰炮上拆下来的零件，另一半则是一尘不染，摆放着工作台、机床等设备，甚至还有一个小型靶场。
“说实话我不能保证你们在这里的待遇，不过至少加入我的队伍有一个很大的好处，”秦越指了指他右手边的一排敞开的武器柜，“这些本来要花大价钱才能搞到的武器，今天任你们挑选咯。”
“这样真的好吗…”程风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之前有一队人在我这里订了这么多改装武器，但是还没等我完成订单他们就因为违反军纪被踢出了军队，所以这些武器就没人要啦。”秦越笑着说：“这些本来是要过两天送到黑市里卖掉的，现在你们可以随便挑几样用。”
“额…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程风一听这原因，噗哧一声笑：“这么说也不对，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才让我们捡了便宜的。”
而杨玲早已开始翻找自己心仪的装备了：“冲锋手枪，好东西…热成像瞄准镜，好东西…碳纤维长枪，好东西…诶老秦你把我那轨道炮放哪里去了…”
这家伙怎么也开始叫老秦了？程风怀疑昨晚秦越往杨玲的脑子里灌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是的，叫师兄不好吗？
“在那边的靶场…话说小杨你要求怎么那么多，又要精准度够高又要威力够大还要能快速充能快速冷却和折叠枪管…知不知道这样改装起来难度很高的啊？我整整研究了一晚上…”秦越挂着一副“加班累工作难还被扣工资”的表情，指着工作台上大声抱怨道。
“嘿嘿，我相信老秦你的手艺，你是舰上最棒的嘛。”杨玲摆出数钱的手势：“而且这个也不会少了你的哦～”
秦越一听，立马红了脸，不说话了。
“所以你昨晚没睡？老秦你也是够敬业的。”程风拿了一把加装了红外瞄准镜和枪口制退器的制式突击步枪，在手里掂量着：“这个不错，我拿走了。”
他的目光在一排武器之间游走着，最终锁定在柜子角落里的一个刻着金色花纹的黑色长条盒子上。“老秦你是不是藏了好东西在这里？”
“那个啊，那个就是个工艺品，摆出来装X用的，用不了的。”秦越将那个盒子搬到桌子上打开，里面放着一柄装在黑鞘里的直刃长刀，一把黑色的转轮短枪以及几十发弹头上有金色雕花的子弹。“这是我前两年无聊的时候做出来的，要不挂在咱宿舍墙上？”
“哈，那我得先验验货才行。”程风握住长刀的刀柄向外拔，但是竟然没有拔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刀柄和鞘已经锈成一个整体，根本拔不出来。他又拿起那柄短枪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入手感觉很沉，不过似乎是真枪，而不是工艺品。
“嘿老程，我昨天帮你问过了，这妞对你有点兴趣，不考虑谈谈吗？”秦越贱兮兮地凑到程风耳边小声说，像是个发现了稀有宝石的寻宝人迫不及待地向同伴分享。
“不了谢谢，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过。”程风尴尬地拒绝道。
一旁的靶场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声——声音大得不像是正常枪械，更像是一门连珠炮在射击。
“老秦你改的枪用起来就是爽！”杨玲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一听语气就知道这姑娘玩的相当开心：“威力够大，就是有点沉。”
“为了满足磁轨炮的功率需求，我在里面塞了一个冷核聚变反应炉来保证能源供应，你要是觉得太沉了我可以在外壳材料上下点功夫。还有你那么射击你不担心肩膀脱臼…吗？”秦越话没说完，杨玲便举着一杆尺寸相当吓人的狙击枪走了过来。
“也没那么沉，我多适应适应就好了。”她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一脸轻松的神情似乎在说“就这点东西我都举不动老娘还在军队里混什么”。
但是在秦越和程风的眼中这一幕就有些恐怖了。
“那玩意…三十公斤重…”秦越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啊？是吗？”杨玲说着还晃了晃那杆枪。“我真没感觉出来有你们说的那么沉啊，是因为我有天天坚持锻炼吗？”
看着杨玲那纤细的、完全看不出来健身痕迹的小臂，程风的人生观有些崩塌了。在两天之内，他连续见识到了剑法比他厉害不少的舍友和力气比他大好几倍的漂亮女生…亏他之前还想着靠着自己对刀术的些许理解成为军中的传说，感情这太空军登陆作战部队就是个高武世界他在这里跟个没名字的路人差不多强是吧？
“我有点后悔参军了这里tmd全是怪物…老秦你说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他两腿一软就倒在原地，对秦越说道。
“撑住啊老程，至少你还是有点特长的。”秦越说：“比如说…额…其实老弟你长的还是蛮帅的…”
“……”
“不落要塞”号舰长室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杨舰长放下手中的文件。
门开了，秦越探头进来，满脸笑容：“舰长，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是小秦啊，进来说吧。”杨舰长招招手示意他进来，“没必要跟我说客套话。”
“您要的数据基本上都收集齐了，今晚就能汇总发给您。”秦越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为了证明系统的可靠性，我请求您批给我前两个实验名额。”
“是为了你队里那个叫程风的孩子吧。我看过他的入伍体检报告，身体和心理素质都只是一般，你是怎么选他当你的队友的？”杨舰长说。
“说起来理由有些老套了…看着他我想起了我17岁的样子。”
“一样的孤独，是吗？”
“哈哈，是啊。27岁的身体里，却塞了一个19岁的灵魂啊。”
一份授权书被拍在桌面上。
“这东西归你了，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杨玲。”杨舰长语气沉重地说。
这时候程风仍躺在床上带着耳机听歌。
“Standing here I realize
You were just like me
Trying to make history
But who's to judge the right from wrong
When our guard is down I think we'll both agree
That violence breeds violence
But in the end it has to be this way”
他的听歌品味很杂，从现代流行音乐到公元纪元的英文老歌他都有涉猎。
这首歌的名字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阳光照进舷窗，又一个黎明到来了。他想起自己可以离开了，于是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病房。
这时，他看到了杨玲的那支黑色钢笔摆在他床头。
杨玲睡眼朦胧地翻了个身，她的睡相属实不太好。
她的房间乱糟糟的，压根没收拾过，垃圾在墙角堆成了小山，没洗过的衣服胡乱塞在衣柜里。
唯一干净的是她的书桌，书本整齐地排列着摞在桌边，笔筒里插着她最喜欢的那几根笔。
她从未告诉过别人，她其实喜欢收集钢笔。
明明已经对15岁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印象了，但当她父亲将据说是她以前用过的那支笔时，她隐约感觉这支笔并不真正属于她，而是别人送给她的、很重要的信物。
甚至，她还依稀记得那个黑色的身影，他的长风衣在夜空中飘荡。
这漆黑的夜，正如一场赌局。
藏在夜幕之后的各方势力纷纷将自己的筹码，推上那命运的赌桌。
轨道纪元九年七月三十一日，地球同步轨道，741号太空城附近。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找到搞破坏的家伙，抓住他，然后带回总部，顺便把那十二个失踪的修理工找回来。”秦越的声音从程风的耳机中传来。
“喂，为什么要派我们来陪这些菜鸟做这么无聊的任务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半分困倦。
“闭嘴凯文，这里由不得你胡闹！”一个严厉的女声斥责道。“完成任务为先！”程风知道那是他们队长的声音。
程风摘下耳机，扭头跟身后驾驶位上的秦越说：“唉，咱们怎么摊上和这么个官二代小队一起执行任务啊…”
“没办法，这多半是舰长的安排吧。”秦越回答道。“秃鹫小队的成员虽然基本上都人品堪忧，但在战斗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舰长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深意吧，毕竟是咱们小队的第一次外勤任务。”
“黎明小队，这里是秃鹫小队，降落之后我们负责搜索A、B区以及重启741号太空城的重力核心，剩下的任务交给你们。完毕。”又听那个女声说道。
“黎明小队收到。准备降落。”程风在通讯频道里回道。
其实程风一开始没想到秦越会把小队队长的位置交给自己，不过秦越当时是这么说的：“哎呀我这么不正经的人要是当上队长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恐怕会把整个队伍的风气带歪吧为了整个队伍的利益我觉得还是你来比较好！”
程风心想咱小队就三个人你已经把其余两个带歪到不能再歪了。
“奥罗拉”号护卫舰在741号太空城的街道上缓缓降落。程风和杨玲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听秦越吹了一路这艘船的性能有多好价格有多贵了——他俩都不理解又不是秦越掏腰包买的他凭啥能这么自豪。
程风整顿好装备，在推进器吹出的狂风中走出了机舱。
他对这身作战服的配色很满意，墨黑色的紧身衣与腰间的长刀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穿梭在夜幕之下的游侠，而覆盖其上的高分子复合材料组成的外骨骼机甲更显科技感——总之没有男生能拒绝这么一身行头对吧？
电动引擎的轰鸣从身后传来，杨玲骑着一辆深灰色的重型机车上，两侧的支架上挂着她的轨道炮和长枪。“嗨老程，新装备怎么样？还合身吗？”她向程风挥挥手。
昨天晚上杨玲来找程风和秦越打听能不能把机车开去执行任务，当秦越听说那辆自带微型重力核心的机车是她的18岁成人礼的时候下巴都惊得要掉下来了，据说那种顶级装备他就是修一辈子的飞船也买不到。程风只能感叹有钱任性没钱认命了。
“嗯，跟在训练场里测试的有很大进步。”程风从腰间拔出黑色短枪，检查弹药和枪膛，又调试了一下头盔显示器。“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新科技准备好了吗？你说的那玩意我很期待啊。”
出发之前秦越跟程风说过，他以数据收集为由从研发部门要来了两套什么「战术制御模块」，说是可以将意识与装备连接起来，达到最大作战效能，甚至可以直接靠意识操作作战服上的微型推进器在无重力环境下移动什么的。
“啊，我刚想跟你说那个。过来这边，我帮你调整一下。”秦越笑着说，“说起来那东西还是我参与研发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帮忙跑腿的，这事我听杨玲说过。”程风笑笑。
“哈哈，被你发现了…闭上眼睛，”秦越将一根数据线插在程风作战服的接口上。“这可能会有点疼。”
5%
程风眼前似有白光闪过，如同闪电划过漆黑的夜。
“没问题，继续。”他说。
10%
白光越来越多，他感到有一丝不明的刺痛传来。
15%
一阵熟悉的剧痛。
他眼前的世界在晃动。
“没事吧程风？”似有秦越的声音传来。
程风尽力装作无事发生：“没关系的，继续。”
20%
如同一柄巨斧劈裂脑壳，程风捂住自己的脑袋，神情痛苦。
天旋地转。
25%
“醒醒！程风！”秦越拍打着程风的脸，但程风没有任何动作。他伸手要拔下那根接在程风脑后的数据线，但这时程风却伸手一把摁住了他。
程风眼前，无数白光闪灭在铅色的背景上，渐渐汇聚成一扇门的形状。
那是什么？
程风感觉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
什么的真相？他不知道。
“继续！”他大吼道。
但秦越没有动：“老程你先冷静点…
“他妈的我让你继续！”不明所以的愤怒充斥着程风的意识，他抢过秦越手中的键盘，狠狠摁下回车键。
30%！
35%！
40%！
意识中浮沉的那扇门缓缓开启，一瞬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都消逝无踪。
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周围的城市炮火四起。他被困在这里，无法挣扎。
绝望。
不，那不是天台，那是黑色的山丘，他站在山顶，周围遍是垝垣。
黑色的绝望在他的意识中蔓延滋生，缠绕着他残破不堪的灵魂。
秦越终于发力挣脱了程风的手，一把拔下数据线，程风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过了半天，程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这东西…可比训练场猛多了。”
“链接率百分之四十七？老程我果然没看错你！”看着眼前显示器上的数字，秦越吃惊道。
“真是…你不是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吗？”程风抱怨着，但链接成功的战术制御模块似乎真的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武器，而作战服采集到的触感也毫无阻力地传达到他的大脑，仿佛他身上的装备和他融为一体，成为他躯体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属实很奇妙，就像久经沙场的士兵即使蒙着眼睛也能熟练拆卸枪械、打理刀具。
而他在链接过程中看到的那些画面…程风不敢确定那真的来自他遗失的记忆，抑或是他的幻觉。
“我没事了，出发吧，黎明小队。”他说。
“雨燕报告，这里一片死寂，没有生命信号。”
程风穿行在寂静无人的黑暗街道。两侧的墙壁上满是浮夸狂野的涂鸦，想必是某个小帮派的聚集地——自从523号太空城因黑帮火并而解体之后，741号太空城取而代之，成为飙车党和小混混最喜欢的聚集地。
这里的重力核心已经失控，模拟重力一直在0.1g左右波动，电力供应也近乎瘫痪。在微重力推进器的帮助下，他飞速穿过一条条街道，同时用生命探测仪寻找那些失踪的工人。
也不知道哪个帮排这么大胆，竟然敢用这样的行为挑衅议会。
“云雀收到～”杨玲在通讯频道里回答道。“哎呀呀，这街道死气沉沉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那几个倒霉的家伙能被藏到哪儿去呢…”
在动力澎湃的电动引擎驱动下，杨玲驾驶黑色机车于大街上疾驰。内置的微型重力核心将轮胎牢牢吸附在地面上。她的长发飘扬在风中，如乌黑的丝带。
“雨燕”和“云雀”是程风和杨玲在这次任务中给自己取的代号，取自最近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的油画作品《破晓的燕与雀》。说来奇怪，程风和杨玲这两个性格不同的家伙竟然都很喜欢这类艺术作品。程风想着哪天也让杨玲试试自己喜欢的音乐。
还是算了吧，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接受电音的。
此时“奥罗拉”号的中控台上显示着741号太空城的地图，秦越盯着代表程风和杨玲的两个红点。他的装备太过笨重，不是很适合执行这类搜救任务，所以他留守在舰上指挥。
其实这也只是他为了偷懒而找的借口罢了。他懒得动。
这时秃鹫小队发来通讯，他们已经到达了重力核心操作室，正在着手重启核心以恢复模拟重力。
“果然，一个修飞船的带两个新人组建的临时队伍就是不行啊，搜救工作还得是我们来。”凯文那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让人恨不得对着他的脸来上一拳。
“这帮家伙…”秦越低声说着。
他又看了一眼中控台，想确认其余两人的位置。视线触及地图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奥罗拉号呼叫秃鹫小队，重复，奥罗拉号呼叫秃鹫小队！”秦越紧张的声音在中控室中响起。
凯文刚想回答，一旁的伊内丝瞥了他一眼，劈手夺下他手中的对讲机。“这里是秃鹫小队，请讲。”
“我们舰船上的通讯系统接收到了未知的求救信号，就在中控室上方，疑似是失踪的工人发出的。”
“我们并没有收到，中控室在城市最底层，信号接收不畅，因此无法定位。”伊内丝说道。“救援任务由你们完成。完毕。”
“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啊队长，重启程序已经在运行了，这里让缄默人守着就行了啊！”凯文不解地问道。
“知道吗凯文，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烦。”伊内丝冷冷地说，“现在请麻烦你闭上嘴。”
“雨燕，云雀，这里是奥罗拉号，已确认疑似幸存者的求救信号，坐标已发送。”
“收到，正在赶往。”程风看到了地图上闪烁的绿点。
杨玲绕过一个十字路口，前方几辆报废的汽车堵住了道路，三四个黑色身影落在她面前。
“额，各位，我这里可能有些麻烦，那几个小混混好像盯上我了。”
“哟，小妞很有钱嘛，留下那辆车，哥几个放你过去，不然…”为首的那个手里把玩着着一柄雪亮的匕首。
“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哪儿都有…尽量不要伤到他们，控制点力度。”秦越无奈道。
“真是的…前面的，别挡本小姐的道！”杨玲从机车侧面取下长枪，用力掷出，扎在那个混混头目的面前，三十公分长的枪尖竟完全没入水泥地面。
小混混们四散而逃。杨玲操纵机车猛然加速，撞开了废车堆成的路障。
其中一辆废车中，摄像头的指示灯闪烁着。
程风绕过最后一个路口，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座似乎废弃许久的剧院，华丽的招牌早已锈蚀得几乎辨认不出字迹。
“能把人质藏在这种地方，这些家伙还挺文艺的…”程风嘟囔着，拿出终端确认位置，信号源头就在正前方。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剧院大门。终端指引着他走向深处，两侧的墙壁斑驳，有如粗糙的树皮。
舞台正中央，聚光灯照射下，是红色长裙的身影翩翩起舞，舞曲悲伤而优雅。
那一刻，甚至时间都被拉长。
恍惚间，程风感觉那是一只被血打湿了羽毛的、垂死的白天鹅在哭诉。他回过神来，婉转的舞曲忽然被利刃截断般戛然而止。
“是你啊…你是来听我唱歌的吗？”
她的声音如同带着特殊的旋律：“又或者…你是来了结我们的恩怨的吗？”
“你认识我？”程风问道。
他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失忆前的熟人，也许这正是恢复记忆的好机会。
“呵呵，何止是认识啊…”但那女人只是冷笑着说，“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杀了你的人啊！”
我去，我失忆期间到底干了啥啊？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疯婆娘啊？！程风心里如有万匹草泥马奔腾。
聚光灯熄灭，而她的声音仍然在空气中回荡着：“没办法啦，我得不到的人…就只好杀掉咯。”
敢情这是为情所伤转爱为恨啊？我以前原来是个花花公子之类的吗？程风的思路进一步崩坏。
“敢问这位女侠…我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很抱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尽可能镇静下来问道。
“呵呵，忘了？真是个逃避过去的好借口啊…”红色长裙一闪，出现在程风面前，手中是两道暗红色的流光。
“那就记住了，你欠我一辈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然出现在程风面前！
程风无从躲避，但秦越给的那个什么模块竟然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他的长刀连带着刀鞘自腰间弹出，格挡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抓住刀柄，用黑色的刀鞘挡下了这一击。
“与敌方交火！”他在通讯频道里大吼道。
他的长刀本是为了震慑那些小混混用的，根本只是个工艺品，那柄短枪也只是填装了橡胶子弹。他的突击步枪倒是装了实弹，但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也不能保证命中。
“喂，好歹给个名字让我回忆一下啊！”他喊着取出步枪，双手紧握，用红外瞄准镜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原来你连我的名字都忘掉了吗？好啊，那还是什么都不要记得了吧…”她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与此同时，瞄准镜中的绿色视野中闪过一道模糊身影。
程风立即扣下扳机，钢芯弹瞬间如急风骤雨般倾泻而出，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在低重力环境下，她竟以舞蹈般的优雅步伐从容穿梭于弹雨间，又像鬼魅般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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