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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本人不懈努力，《黎明》的第一卷终于迎来完结啦！
感谢所有喜欢这部小说并一直关注着它的你们，阿里嘎多！（鞠躬）
轨道纪元九年八月八日，D市，微光城组织一号据点。
在这座与外界隔绝的避难所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五天过去了。
程风发现，虽然规模不算大，但长夜酒吧里经常聚集着一批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在那里可以打听到不少独家消息，或者荒唐的故事。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我跟你们说昂，两年前咱们微光城的势力范围还没有这么大，有一次废铁盟聚集了上千人来进攻一号据点，记得外面门上那些弹坑吗？那就是他们留下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正兴奋地对周围一群年轻人讲述着，满面红光。
“那场景才叫一个吓人啊，子弹横飞炮火连天，那几千人端着枪一个劲儿地对着钢门板放，我们就躲在门里头听着，噼里啪啦的。后来他们知道子弹打不动门，就调了炮过来，一炮一个坑，震得里面直掉灰…”
“我为什么不出去跟他们干？出去的都死在外面了！我要是敢开门，一出去就被几千条枪指着，不得被打成筛网？我想着得给咱们微光城留个种，不能叫那群鳖孙子们给团灭了啊…”
“好好，我承认当时我就是怂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我真的看到了他们说的，咱们微光城的守护天使！”
“不是瞎说的，是真的！我正打算开溜呢，外面的枪炮忽然就停下了，然后那位天使就来了！长发飘飘，那叫一个漂亮啊…”
“那扇门你们也见过，几十吨重，她挥挥手就给打开了，然后她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总之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那些龟孙子们，等我再探头出去看的时候，外面躺了一地的尸体，她人也不见了。”
“我哪知道她怎么干的，那些尸体都是完整的，上面一点伤口也找不到，就像是他们一下子全给吓死了那样…”
听到这里，程风笑了笑，觉得这只是个虚构的故事罢了。但一回头，常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假？”常叶笑着，手里端着两杯清酒，将其中一杯递到程风面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假的。两年前我们的确与废铁盟有些分歧，是关于D市的罗尔特研究所里的财产归属权的。”
“来的时候你们看到那栋黑色的高楼了吧？那就是罗尔特研究所的总部，里面不仅有公元纪元最先进的AI、脑机接口等高科技资料，还有为保卫它们而运来的大量武器装备——那是冲突双方都想要的。”
程风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小口。他想起来，之前秦越好像说他在那个研究所里工作过，作为实习生。
“后来的事刚刚那位先生已经解释的差不多了。某位神秘人出手帮我们取胜，废铁盟不久之后宣布解散，剩余人员或逃往临近城市，或加入微光城。这一仗之后，微光城在D市的领导地位才正式被建立起来。至于那位被称为守护天使的人，在击退废铁盟之后彻底销声匿迹，有关她的资料寥寥无几，且全部作为最高机密，存放在我们脚下大约三十米深的、这座公元纪元建造的人防工程的最深处。”
听罢，程风笑笑说：“这种事情，你们想必没有告诉轨道联合体的官员们对吧。需要我帮你们保密？”
这种机密信息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我问出来了？太有谍战片的感觉了！表面上镇静如常的程风，其实心里早已嗨到不行。
“嗯，这是我们的秘密哦，程兄。”常叶伸手与程风碰杯，而后仰头将他那杯一饮而尽。
程风却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这话里有话的风格很像老秦啊，说吧，还有什么是我能帮的上的？”
这套路程风在公元纪元的武侠片里见多了，喝完这杯酒，就该轮到主角说什么“喝完这杯酒，我有一事相求”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推进主线剧情什么的。但作为一个中二病晚期，程风怎能允许别人跟自己说这种话呢？他可是个要做主角的人啊！
“哈哈，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要麻烦黎明小队的各位了。十七，过来一下。”常叶招招手，十七抱着一本练习册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
“按照微光城的规定，很快十七就该参与她的第一次外出拾荒了——这是类似于成年礼的、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P市的几个大势力对D市这边的地盘和资源虎视眈眈，我希望保护她的人越多越好，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三位来自轨道联合体的客人能够一同前往。”
见程风似乎有话要说，常叶补充道：“不必担心，只要有三位在，他们就定然不敢公然袭击车队，以他们的势力，还不足以招惹轨道联合体。”
思索了一阵，程风缓缓说道：“嗯，好吧，就作为这些情报的交换吧。不过，虽然我的确是黎明小队的队长，但是如果杨玲和秦越不愿意去，我也不好意思强迫他们。不过这种事情不应该去找伊凡吗，他负责防卫局，让他多调点兵不比我们强？”
“伊凡那边我刚刚已经打了招呼了，他会调给我们两台车和一组士兵。”常叶指了指程风身后，程风扭头看去，正看到伊凡笑眯眯地推开门帘走进来，对着二人招招手。“作为微光城里最受欢迎的酒吧老板，我在这里的面子还算吃得开的，嘿嘿。”
“什么？要出去打坏人？我去我去！等我换身衣服！”杨玲高举双手喊着。
“帮助新认识的朋友是我们太空军的传统啊，我没意见。”秦越点点头，“我去收拾一下装备。”
“喂喂杨玲你等下！不是现在，是下午啊！”程风连忙喊道。“你们这么积极？我还以为你们会拒绝来着。”
“就当是D市一日游罢了，那些小混混们是伤不到本小姐的！”杨玲双手叉腰，一副“那些低贱的生物怎敢触碰我的裙摆”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开始用“本小姐”自称了？秦越你个家伙只会带坏孩子…程风无语。
轨道纪元九年八月八日，D市，微光城组织一号据点外。
傍晚的夕阳照在积雪覆盖着的柏油路上，三辆越野车驶出了据点。
“没想到啊老程，你还会开车？这玩意那么多开关我一看就蒙圈…”秦越拍拍驾驶座上程风的肩膀说道。
“别谦虚了老秦，你和杨玲可是都会开飞船，比我这强多了。”程风揶揄道。
其实他完全记不得他什么时候学过开车，但是当他坐上驾驶座的时候，记忆的片段忽然汹涌而来，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再然后，他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对开车这件事真的很在行。
也许这样下去，不出几个月他就能找回全部记忆了吧，他想。
车队驶入了市区。穿行在曾经繁华而如今早已荒废的高楼大厦间，他忽然有些感叹。想想十年前，这里还是一座拥有将近千万人口的准一线城市，各种豪车川流不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转眼之间，气候突变似乎将这里的一切，甚至时间都冻结了——如果忽略没过脚踝的积雪，这条街道上的一切似乎都还是当年的样子。
“不得不说，程的车技的确不错，”伊凡的声音从仪表盘上的对讲机中传来，“在这微光城，能盯着我车尾灯的也没几个人了，你算一个。”
“要不要来试试？”程风的胜负欲被勾起来了，“看谁先到高新区？输的人请赢的人在常叶那里喝酒！”
“赌了！雪地飙车是斯拉夫人的特长！”
还没等程风车上的其余二人反应过来，油门到底，八缸引擎的吼声骤然高昂，两辆车几乎同时加速，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黑色痕迹。
“嘿，你说队长和后面那小子谁会赢？”伊凡车后座上，其中一个士兵对另一个说道。
“管他的，反正谁赢了咱们都有酒喝。”另一个士兵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嗯，也是。”先前的那个士兵望着天，“你说常老板这人可是咱微光城最早的一批成员，明明有机会进管理层，怎么最后跑去开酒吧了呢？”
“哥们，我还是那句话，他开酒吧，咱才能有酒喝。再说了，虽然他就是个开酒吧的，但他的影响力不还是那么大吗？你看，他干女儿成人礼，队长都给他护驾。”
此时常叶驾驶的那辆车仍然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听着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常叶扭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十七。“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适？”
“没有，这副躯体还能撑几天。”十七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不必有负罪感，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常叶伸手摸了摸十七的脑袋，而后平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这样走下去，真的会到达世界的尽头啊。他在心里想。
“我感觉到有东西要来了，他们很饿，很害怕。”十七忽然说道。
常叶一愣：“怎么会…它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已经能看见那块写着“欢迎来到高新区”的路牌在寒风中摇摆了。程风踩下油门，转速表的指针移入危险的红区，这辆敞篷越野车颤抖着轰鸣着，就要与前方的那辆车齐头并进了。
“老程加油！咱们晚上吃顿好的！”杨玲和秦越在后座上为程风异口同声地喊着。
“你们俩…这种时候倒是默契起来了。”程风笑着，拿起对讲机说：“伊凡，看样子你要输了哦。”
“没那么容易…”伊凡的声音忽而变得严肃：“程，小心天上！”
“天上能有什么…我勒个去！”程风疑惑地向半空中望去，一艘冒着浓烟的飞船正朝他们的方向坠落下来！他立刻踩下刹车，，但这一刻他意识到这是个低级错误——浸透了雪水的轮胎瞬间失去了摩擦力，这辆车几乎失去要脱离他的掌控。程风死死地攥住方向盘，不让它彻底失控——一阵尖利的刹车声，越野车在路面上漂移旋转，直到它撞断了路边的消火栓才彻底停了下来。
“伊凡！快点停车！”程风一把拽过对讲机，大吼道。
来不及了…伊凡在心里回答他。他一咬牙，油门到底，越野车猛地加速，撞碎街边一家商店的玻璃橱窗，整个车都扎进了店铺内部。
程风费力地爬出车外，望着那艘身上满是弹孔的飞船——尽管落地时它以推进器尽力维持着平衡，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顺着街道滑出几十米远。
“那是…”秦越看着手中的通讯设备，“这个识别码…是秃鹫小队的德斯普利特号！”
“见鬼，伊内丝他们不会在里面吧？”程风震惊地起身，向飞船残骸跑去，“舱门在落地时变形了，秦越，过来搭把手！”
秦越从程风那辆车里翻出他的重型机甲，三下五除二穿戴完毕，而后从背后拔出重剑：“你们让开一点。”
他将剑插入扭曲变形的门缝，而后用力撬开了舱门。“好家伙，这里面可够乱的，要是不返厂大修，多半是飞不起来了。”
程风往舱门内看了一眼，原本应该是灰色的舱壁上被硝烟和灰烬染成了黑色，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弹孔，像是被公元纪元那种“密集阵”防空系统从头到尾扫射了个遍。舱内照明系统显然早已瘫痪，只有断裂的电线间偶尔闪灭的电弧照亮这荒废的一切。
“救朋友固然重要，但是你们是把我忘了吗？”这时伊凡异常冷静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我卡住了。”
杨玲很快发现了被半埋在碎砖堆里的伊凡，他脑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顶圣诞帽让他看起来活像个圣诞老人，而脸上的灰尘更是点睛之笔，让杨玲一看便笑出了声。
“后面那两个家伙多半是吓晕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杨玲说着搬开一块块砖头：“见鬼，我为啥穿这身衣服来干脏活？衣服都弄脏了。”
她这次居然穿着上次去酒吧穿的那套衣服，黑皮裙长筒靴，虽然的确很飒很好看，但的确不适合穿着去刨砖堆…
“老秦你去帮伊凡，我联系常叶先把伤员拉走。”程风说罢，拿起对讲机凑到嘴边，“黎明小队呼叫常叶，额…意外情况，有几个伤员，总之你先把他们送回城里。”
可能是距离太远，对讲机里常叶的声音断断续续：“收到…大约还有两分钟…原地等待…”
放下对讲机，程风决定去德斯普利特号里搜索一番。虽然不怎么喜欢秃鹫小队那几个家伙的说话方式，但伊内丝毕竟救过他的命，这一点他不会忘记。
见鬼了…地面上哪个组织有能力击落这样一艘战舰？谁又敢击落太空军王牌小队的座驾？程风心里有数不清的问题。
德斯普利特号是和奥罗拉号同一批次生产的姊妹舰，内部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幸亏如此，程风很快找到了靠在驾驶舱壁上的伊内丝…以及早已断气了的缄默人。
“伊内丝！你还好吧…”程风的话只说到一半——他注意到伊内丝的右臂只剩下一半，断口似乎是被烧糊了一般，粘稠的深红色液体流了一地。
“显然不好…”伊内丝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这时候她的语气竟还是那么冷，不带一点情感，即使程风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力开个玩笑了。
“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程风拿起对讲机，刚想呼叫常叶，伊内丝却忽然伸手拽着了他。
“没用的…把缄默人带走…他需要得到战士应有的葬礼…别管我了，带上他，然后快走，趁还来得及…”
“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救过我的命，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呢，你不能死在这里！”程风试着甩开她的手，但这濒死之人的力气竟然如此惊人，程风竟没能挣脱。
“不用管我，我没那么容易死…快走，它们要追上来了…快走啊！”伊内丝一把推开程风，挣扎着站起身，她的左手里攥着她那一截断臂。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程风知道是常叶终于赶到了。
但这时伊内丝却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凑近程风嗅了嗅：“你认识她？”
“谁？”程风一下子摸不到头脑。
“NBIC—17，你认识她吗？”伊内丝似乎激动起来了，虽然语气上完全听不出来，但她苍白的脸上似乎泛出点血色，“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额…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闻出来的，但我的确认识十七，她就在外面。”程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她一个轨道联合体的官二代是怎么认识十七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他想。
“带我去见她，她能治好我。”伊内丝说着就要往外走，但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手臂断裂，现在你需要的不是朋友是医生，就算你俩以前认识，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程风上前将她扶起，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准备为她包扎伤口。但伊内丝摆摆手拒绝了。她将手中的断臂直接怼在了断口上，在程风惊讶的目光中，断口迅速生出粉红色的肉芽，与断臂融为一体。短短十几秒内，她的手臂竟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在整个过程中，伊内丝紧闭双眼，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就当是你还我人情了。”伊内丝活动了一下刚刚接上的右手，“队友也不行。”她盯着程风瞪得溜圆的眼睛，冷冷地补充道。
“哦哦。”程风茫然地回答道。他现在的心情就和《银河帝国》里谢顿发现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伴不是人类而是机器人时差不多。
简直震惊到爆了。
“不必惊讶，我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伊内丝直视程风的双眼，“但不是现在。”
程风扭头望着缄默人的尸体。他和缄默人素不相识，最多也只是在不落要塞号上听说过他的名字，以及他极度寡言少语以及从不摘下墨镜的怪癖。他的死状极惨，一块从舱壁上脱落的铁皮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血溅了一墙。
“有这么个关心你的队长，你也可以瞑目了。”程风低声说。
“伊姐姐！晚上好，好久不见！”一看到伊内丝被程风扶着走出飞船，在外面等待许久的十七立马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伊内丝。
“你们两个还真认识？”程风惊讶道。他的认知在刚刚的短短几分钟内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十七跟我讲过，当年她在外面拾荒的时候，伊内丝是她的同伴，很照顾她。”常叶说。他正忙着和秦越一起将那两名昏迷的士兵搬上车。“后来听说她机缘巧合下被某个财团的大人物收养了，具体情况你还是问她自己吧。”
原来如此，伊内丝她…也有个悲惨的过去啊，程风心里想。
天色已晚，仅剩的一线夕阳悬在黑色的高楼顶部，似在昭示着什么。
轨道纪元九年八月八日，D市，罗尔特研究所总部外。
“你和十七带着伤员先走，袭击德斯普利特号的那些人可能仍在附近。”程风说着招招手，“其他人上我那辆车，我们一起回去。”
“来不及了…”伊内丝喃喃道，“它们已经来了。”
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从街道拐角、房顶、楼道里涌出，破烂的兜帽遮住了面孔，只能看清一双双眼瞳中闪烁着的、嗜血的红光。
“这**的是什么鬼东西？”秦越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些家伙不是早就被全部销毁了吗…”伊凡认出了那些东西，“罗尔特研究所的早期人机融合实验体、失去自主意识的堕落者…机傀！”
“见鬼…所有人，战斗准备！”程风大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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