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就是那个小偷偷了我的包!” 在漂亮的妹子的高喊声后,一个穿着卫衣带着帽兜的青年从人群中蹿出来,直接扑倒了小偷。小偷吓得立刻丢出自己偷来的东西脱身。青年在一堆东西里找到自己的钱包,准备离开。 “等下,”妹子抓住了他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拍开。 青年抓着帽兜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妹子松了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谢谢你帮我找拿回包,我叫小苏,这是给你的谢礼。” 接过钱的青年,盯着手里的十美元看了半天,这才抬头。只可惜小苏妹子已经走远了,他找不到了。霓虹闪烁,绚丽而短暂的唯美很快就随着店铺的关灯而失踪。青年捏着钱,走在路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十美元的绿票子。数额大的他难以想象。他开始盘算起要怎么花这十美元。 熙熙攘攘的人群,黑夜下通电的气体格外明亮。贫民窟的酒馆和Club在晚上迎来了高潮。青年挤在人群中,也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手里的钱瞬间消失。他生气的抬起头,想要找到罪魁祸首。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他的帽兜滑落,露出一对毛绒绒的狼耳朵。 路过的人瞬间惊讶,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看着他,眼中带着惊恐的神色。青年也注意到路人的异样。他慌张的想要抓帽子,将自己的耳朵藏起来。 就在此刻,一个救星忽然出现,“嘿,你怎么才到?今天的兽族party就差你这个芬里尔了。”对方不由分说,拉着青年就进了一家Club。外面围观的人群恍然大悟,哦是COSPLAY啊,这年头的小年轻啊。 “我不认识你。”青年开口。 “我也不认识你,彼此彼此。”对方开口十分老道,“我叫小李,我今晚的拉客指标还差一个。我看你正好打扮的是芬里尔,还长得这么俊,就拉来充数了。别担心,我请客,你只要坐在那里对着路过的小姐姐们保持微笑,然后跟着我说‘美女能请我喝一杯么?’就好。” 青年皱眉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李笑了,将事情和盘托出,“我就是这家Club的托,为他们今天的动物园主题活动拉客。我要带20个漂亮的到里面带动气氛,让客人主动开台。很不幸,有一个兄弟闹肚子,而你,恰好出现,简直是上帝的馈赠。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干活的,在里面,你的消费全免。如果你让客人开台的话,我还会额外给你提成。一个客人十美元,现金结账。” 已经饿了好几天的青年,眼睛瞬间亮了,“可以。” 小李看着对方斯文的脸蛋,配上狼耳的装饰,大型忠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Nice。他带着青年去换衣服,像模像样的搞了一套西装。青年瞬间换了个气势,高贵而优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故意没扣上,结实的胸肌若影若现,禁欲系的小诱惑。小李咂咂嘴,果然人靠衣装,“衣服你可以留着,算我送你的。” 套衣服的青年歪着头,“为什么送我?” 小李狡黠一笑,“这衣服不是我买的,都是中心城那些富人不要丢了的二手货。翻洗一下再买,我就是干这个的。不用太客气。我的摇钱树,今晚就靠你了。”他拍了拍青年,从他入场。青年进门前,他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芬里尔13号,我的名字。” 小李吓得手一抖。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名字太难念了,客人不会喜欢的。我们起个代号吧。” 青年歪头,他的耳朵也跟着一歪到一边,“什么代号呢?” 此时,一个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盘豆子走过去,小李灵光一现,“就叫‘豆子’,客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你叫豆子。” “豆子,豆子。”青年喃喃念几遍名字,似乎格外满意,“好,我就叫豆子。” 豆子进入了Club的主会场,按照小李说的,在吧台边上坐下。那里是单身区域,到处坐的是单身的男青年女青年。豆子坐在那里,瞬间聚集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忠犬。几个打扮成猫女的女人蠢蠢欲动,“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已经排练过的问题,豆子完全能应付。他熟练地摆出迷人的笑容,按照小李教的对着各位姐姐撒娇,“漂亮的姐姐们,不请我喝一杯吗?” 隔壁桌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直接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白嫖的样子吓呛到了。 谁都无法抵抗帅哥的魅力,还是嘴这么甜的帅哥。吧台很快就沦陷了。小李满意的点着今晚的收入。他看着豆子在吧台的中央谈笑风生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子。他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但他知道有个人可以帮他。他拨通了一个什么号码,“嘿,大蛇老兄,能帮我查一个芬里尔的背景吗?价钱好说好说。” 欢夜终有尽头,当Club结束营业的时候,豆子已经喝高了。他笑嘻嘻的走过来,反应还有一些迟钝。吧台的调酒师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小李,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满嘴漂亮话和开闸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泄。吧台那边的,小姑娘们都被谜的五迷三道的,争着给他买酒。真想让他在我们店里常驻。” 小李立刻将醉醺醺还在傻笑的豆子拉倒身后,“这可是我的摇钱树,怎么能给你。结账啊,明天我再来。” 调酒师点了一塌钱,“省着点,别老拿去赌机车比赛。” 小李叼着烟接过钱,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世道,穷人越穷,富人越富,垄断的世界,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呢。说不定,那天我赢了,就能飞黄腾达去中心城住了。” 别人都嗤之以鼻,只有豆子笑嘻嘻的,“中心城又大又漂亮,比这堆破铜烂铁好看。” 小李扛着他,忍不住酸道,“哟,你过还去过中心城。也是,只有中心城的人造子宫工厂才会生出你这种怪物。” “什么宫?什么厂?”豆子趴在小李的背上嘿嘿嘿的笑起来。 小李觉得自己正扛着一个千斤一般,慢慢挪动,“该死的。设计你出生的时候,怎么没多设计一点可以变成狼的属性。这个时候要是你可以变成狼驮着我该多少。要不是看你贵,我才不把你驮回家呢。小爷我要把你卖了,当做中心城的入场券!” 趴在小李背上的豆子一直在“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再笑什么。 小李家在下城区和上城区交界的地方。可以看到汉江往南的中心城。那是一片繁华富饶的地方,有绿树,有汽车,有所有代表着阶级文明的东西,还有代表着“女性解放”的生育工厂。中心城最出名的文明就是他们宣传的生育工厂。广告上说:“人造子宫,体外培育胚胎,可以完全取代生育的痛苦,彻底解决不孕不育。每个人都可以定制他们想要的小孩。这是新时达最伟大最具文明的发明。” 而汉江以北,也就是小李所在的穷人区,锈迹斑斑的铁皮网组成了管道。交通也不是很发达,脏乱差的地面,到处流窜着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在这里的大部分是男人,甚至很多是鳏夫。他们能见到的女人,大多是披着人皮的旧机器人,或者是男人假扮的。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真正的女人,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那位传奇女爵爷的故事,也是他们所了解的唯一一位女性议员。 小李的家,是极其简陋的筒子楼。时不时就花白一片的老电视发出恼人的噪音。这吵得豆子睡不着。他猛地睁眼,血红色的眼睛吓得小李差点去见上帝。 人有多大胆,全看地有多大产。小李一想到豆子在黑市上能卖出的天价,他又壮着胆子睡着了。这一晚,是他睡得最暖和的一晚上,芬里尔居然热乎乎的,堪比空调。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钱重要。把豆子卖掉,自己就有钱去上城区了。大蛇兄的情报告诉他,豆子和别的芬里尔不太一样。这是一个消失在国家特种兵记录上的芬里尔,似乎是在小时候就被别人抱走驯养了。这么一个芬里尔,可以理解为被训成狗的狼。这让小李睡得更加安心了,这个宠物可以正常出售,不用担心安全或者是其他的问题。小李的梦里,是数不清的钞票,还有货真价实的美女环绕。大床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李的美梦,被一阵枪声击碎。他暴躁的拍床,“谁!吵死了,还让不让睡觉了!” “我,打游戏。”豆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开心的玩儿这一款特效特别真实的战地游戏。炮火纷飞,血肉模糊,他的眼睛忽然开始充血。 小李也发现了他眼睛的异变,“你的眼睛怎么了?” 豆子揉了揉,嘿嘿笑起来,“哦,玩儿了一个晚上,眼睛有点酸。” 小李看着他那啥样,冷笑一声,继而诱骗道:“好玩吗?我晚上带你去另一个更好玩儿的地方,怎么样?” “好呀!”豆子极其开心,三口两口吃掉了小李剩下的所有吃的,“饿,还不够。又肉吗?” 小李气绝,那可是他三天的口粮啊,居然就被这个蠢货吃完了。尤其是那一盒午餐肉罐头,一盒在黑市上就要30美元,太败家了。就这么个蠢货,居然还想要吃肉!不知道肉贵的家伙,哼!小爷我忍了,等晚上把你买个好价钱。 江北的废墟,只有在夜晚的霓虹灯的装点下才会不那么荒凉。在这里有着属于他们的疯狂。穿过属于他们的角斗场和歌剧院,小李带着裹着头巾的豆子来到了最深处,也是最靠近的中心城的拍卖场。拍卖场的老熟人笑话他:“你说的稀有品就是这个带个头巾的人?除了长得俊,没有其他特别了。” 小李神神叨叨,“不识货,哼。” “豆子,进去之后,有人会带你去玩儿你喜欢的游戏,乖乖等着哦。” 豆子点点头,帽子滑落,露出了他的那对狼耳朵。刚刚嘲笑他的熟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妈呀,真的是自己不识货。芬里尔,子宫工厂培育出来的特种人——芬里尔。那可是稀有品种,基因工程的特种兵计划,人和狼的杂交。虽然听上去很恶心,但这东西在黑市上可是天价。 小李得意洋洋,熟人畏畏缩缩的对他点头哈腰,“李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您请,您请。” 小李学着老头样,背着手晃进会场,走一步还抖两下,嚣张至极。等他安静了会场,二楼挤满了带着面具的人群。他叼着烟,等着自己的拍卖品被展示。 豆子很快就被送了上来。他和上一次在酒吧穿的不一样。这一次的豆子双手双脚都上了镣铐,嘴上也带了口环,防止他咬人的同时,又能亮出代表特征的獠牙。对方打着赤膊,亮出了芬里尔健壮结实的肌肉。脖子上套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项圈,还挂着竞价牌。这看让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件漂亮的商品。为了尽可能的去掉他和人的关联,拍卖场还特地找了一个狼爪的鞋子和毛绒尾巴套在豆子的身上。 “下面是我们的压轴拍品,芬里尔13号。”主持人激动到声音变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的芬里尔。众所周知,芬里尔是中心城严格把控的配种,由子宫工厂量产的特种兵。但是这一只不一样,他的编号也是独一无二的“13号”。罕见的两位数,证明了他是早起的稀有品种。同时,他被剥夺了野性,完全被驯化成了忠犬。再加上天然的帅气,是新型宠物的不二选择。起拍价,三百万美金。” 会场忽然沉寂一片,紧接着欢呼声四起。金牌的声音如浪潮一般。 “三百五!” “四百万!” “五百五!” …… 小李听着那此起彼伏的竞拍声,仿佛是钱从天而降的声音。他笑咧了嘴,不断地幻想着自己有了钱要怎么花。 夜幕渐黑,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透过会场的玻璃顶照了下来。豆子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他无聊的看着会场里疯狂的人。小李说好的带他玩儿游戏的人呢?他满脑子都是游戏画面。当双眼完全充血时,他看到的世界全红的一片,就像是游戏的情节。难道自己进入到游戏中了吗?他忍不住蠢蠢欲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中沉睡的嗜血因子忽然都从沉睡中唤醒。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叫嚣:“杀了这群人!” 屋顶被塔碎的那一刹那,豆子的眼睛变得通红,他的獠牙更加坚硬修长,可以一口咬碎卡在他嘴里的东西。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白色身影。对方带着狐狸面具,双臂打开,纯白的斗篷下,藏着迷你机枪,扫射会场。会场的保镖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抱着枪反击。 会场的众人私下逃窜。小李缩在凳子下面瑟瑟发抖。但他一想到这个神秘人是来抢豆子的,他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跳出来,“不准动我的钱,谁也别想抢我的钱!”和昨天被子弹击碎的梦一样,小李被不长眼的子弹打成筛子。他甚至不知道射中自己的是友军还是敌人。 狐狸面具忽然从自己的机械手臂中甩出了一把袖箭,三两下就斩断了困住豆子的枷锁。“跟我走。” “跟你走,又游戏吗?” 狐狸面具差点气绝,什么人,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游戏。这个芬里尔怎么这么傻。她一击铁拳打晕了豆子,扛起人就跑。白色斗篷下的金属身躯,熠熠生辉。 狐狸面具扛着人,像狐狸一样在江北的小旧楼上蹿下跳,忽而转进了一个小巷子消失无踪了。 “嘿,大蛇,我把你要的芬里尔扛回来了。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居然还问我要游戏。”狐狸面具摘下,露出了漂亮的少女脸蛋。如果豆子现在是清醒的话,他一定能认出来那是之前给他十美元的小苏。小苏甩甩头,潇洒的坐下,还给自己到了杯酒,对着黑暗中穿斗篷的男人示意了一下,就将手里这听啤酒一口饮尽。 大蛇转过来,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皮肤的鳞片上,发出了淡淡的反光。他睁开眼睛,一双碧绿的蛇瞳阴森吓人。“毕竟当初基因设计的时候,故意留了一点小瑕疵,我修一下就好了。”他嘶嘶的笑起来,亮出了他的工具。 小苏又拿了一听冰啤酒。大蛇忍不住抱怨:“你省着点,这东西可贵了,我就这么点。” “小气老头,”小苏做了个鬼脸,“你怎么非要就他。这货不就是个傻子吗 ?” “你不懂,这可是我的小宝贝。”大蛇得意的笑起来,却只发出嘶嘶的声音,“有缺陷的才是完美的,太完美的反而容易破碎。13号芬里尔,我为了不让他被研究员发现,故意封闭了他的心智。” 小苏不耐烦,“听不懂啊,听不懂,老头你就不能简单点吗?” “那算了,我也不说了。”大蛇的脾气也上来了,“把他改造好了,就可以执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 “切,你老倒是说说,天天念叨的子宫工厂长什么样呀?” “从外表看,他是有一个白色的巨蛋。在他的外壁上,每一个六边形板材下面都是一个人造子宫室。里面用各种人工合成的营养液来模拟子宫的形态。里面有五层,地上三层,底下两层。地上的基因库保存各种受精卵。当调配到合适的时候,就将这些受精卵移到人造子宫的温床中,让他们按照既定的规划发育成型。这些子宫对内的那一面都是透明的,有任何异常都能看得到。研究员会根据计划及时修正胚胎。” “长什么样全靠天命,为什么还要一模一样?听上去有点恶心,怎么会有人想到这种东西。” 大蛇叹了口气,“一开始只是为了解决不孕不育的问题。但后来忽然就成了解放女性生育的东西。很多不想经历妊娠痛苦的女性纷纷选择了这种体外代孕的方式。再随着基因工程的发展,一些人开始探索杂交的未来。他们无穷尽的控制欲也想要施展在下一代的身上。在各种基因工程的控制下,就有了芬里尔计划。芬里尔是目前唯一有效落地的杂交产物。他们能够拥有狼的力量和敏锐的感官,同时又具备人的形态和智慧。为了区分,研究员故意留下了狼耳的特点。任何不带该特点的芬里尔,都会在出工厂安乐死。” “好恶心,我有点懂你的目标了。”小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种培养怪物的工厂的确需要被摧毁,“但我有一点不明白,按照工厂的标准,应该都是有智商的狼人,这个13号为什么……不太一样?” “想骂他傻就直说,”大蛇一语道破,“我故意的。当我意识到他们开始批量制造这群怪物的时候,我故意留下了一个残次品,逃过他们的检测。但没想到,我原本想要带出的人,被女伯爵带走当宠物养了。这货在女伯爵的调教下,色诱一套学的有模有样的,可吓死人了。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也能有他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我的小红就不会离开我了,呜呜呜。” 小苏递了张纸,“老头老头,小心眼泪滴到你宝贝的伤口里。” 大蛇擦干泪,结束了改造。“修好了,让我们看看这只能不能当狼王。” 小苏好奇的凑上来,和大蛇一起盯着昏迷中的豆子看。但豆子迟迟不醒,小苏忍不住抱怨,“老头,你行不行啊。怎么没动静呢?说好的狼王呢?” “汪!我想玩儿游戏,小姐姐能不能一起啊。” 豆子这一声,彻底令小苏和大蛇惊讶了,“你刚刚叫什么?” “汪汪!” 小苏和大蛇绝望了,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狼王变狗王。小苏拉着大蛇到边上小声嘀咕,“老头,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这不是芬里尔么,怎么忽然变哮天犬了。” 大蛇擦擦汗,“我也不知道啊,我在看看啊。” 等他们俩转身,豆子已经不见了。远处的山谷,忽然传来狼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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